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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人的一生中,最寶貴的階段是剛剛放下書包,初出茅廬一段日子。這一群初生之犢雖沒多少社會經驗,卻有著無比的想像力和奮搏心,有本錢,又輸得起,可創造出一個一個的不可能。可是,誰會想到這個時候,一個乒乓球般大少的腫瘤靜悄悄地闖入了譚惠珊的生命中,主宰著,也威脅著她。讀商品設計的惠珊發夢也想不到這個不速之客會扼殺了她為自己規劃的所有美夢與願景。
得病初期,惠珊常常感到昏睡和食慾不振,體重和面容都清減了。全家人都很擔心之時,惠珊竟然被服務了好幾年的公司以工作怠慢為理由解僱了。遍尋名醫也找不出問題的原因,家人都心急如焚。直至有一天惠珊在家裡無緣無故小便失禁,大家即時意識到這是一個非比尋常的危機警號,馬上將惠珊送院診治,磁力共振報告證實了她在腦下垂位置有一個4公分的腫瘤,亦解釋了惠珊這幾個月裡種種失常表現的原因。醫生立即安排為惠珊做手術,手術從早做到晚上,爸爸在手術室外守候著,手術室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醫護人員每一次進出都帶來希望和失望,等候的心情絕對是不好過的,好比是熱鍋上的螞蟻,直急得團團轉,要發瘋!終於惠珊被推出來了,醫生也宣佈這次手術是成功的,家人都放下了心頭大石。手術後第二天,惠珊可以獲准下床坐一會,視力也恢復了,還逗著正在忙碌工作的護士聊天,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一切似乎都是順著「好」的方向發展。誰料到加護病房因被細菌感染,所有病人都要搬到大房騰出空間來進行澈底消毒。這一次搬動為惠珊造成災難性的結果,晚上媽媽來探望時,發覺惠珊再次陷入昏睡狀態,並且漸漸惡化致昏迷。醫生們急忙地為惠珊作詳細檢查,磁力共振報告顯示惠珊在這段時間裡曾經中風,原因可能是低溫所致。回想起不久之前,大家還為惠珊的手術成功而感到快慰,而現今望著病床上昏迷的她,心中有一萬個問題,可惜是永遠無法找到答案…。醫生亦承認可行的方法都已嘗試過了,能否甦醒過來就要看惠珊的求生意志和運氣了。惠珊再度陷入昏迷兩個多月裡,整個家庭亦隨之進入漫長而嚴寒的隆冬。也許是因為大家不離不棄的愛和祈求,也許因為老天爺開恩憐憫,也許是慧珊自己也不想就此離去,漸漸地,她又再次甦醒過來,實是感恩!惠珊整個右邊身體受到影響,連說話和吞咽都不受控制,須要插胃喉餵飼養料。惠珊繼續在深切治療房內受著監察下休養了四個多月,漸漸康復過來,終於可以拔除胃喉了。隨之而來是漫長的康復之路,她被轉往麥理浩復康院,在這裡主要是鍛煉她的活動能力和語言能力。可是,正當家人都鬆一口氣的時候,惠珊再次感到頭痛,因為過往的痛苦經驗,家中各人都踹著草繩便當了是蛇,身體每一個毛孔都緊張起來。醫生及時診斷出是顱內積水令腦壓上升所致,立即又安排做引流管手術,手術是成功的,不久之後又可以出院。可是,別以為從此便可以永遠地脫離苦難的毒鉤,不到半年的時間,惠珊又要做第二次手術,手術後還要接受三十次連續不斷、假期無休的電療,弱不禁風小女孩接受如些大劑量的輻射,後遺症的殺傷力在孱弱的身軀裡佔盡了上風,任意肆虐;家人亦含著淚和珊珊一起打這場彷彿永遠打不勝的仗。這幾年裡,惠珊總算是穩定下來了,家人們鬆一口氣之餘也學會了如何面對和應付逆境,家人之間的關係也變得更親密。
「苦難」大概不會有多少人會歡迎,苦難的過程是漫長而痛苦的,可是苦難卻會帶來成長。經歷過苦難洗禮的人不會對身邊的大小事太過計較,懂得放下執著,懂得以感恩渡日。活著就是精釆,活著就是福氣,活著才算擁有。
願以這篇文章送給每一位在苦難裡掙扎的病友和家人,也送給每一位醫療前線
的工作人員。最後,還要送給那群一直為珊珊加油打氣的好同學、好朋友和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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